今天楚玉白在楼下喊什么，那时候程彦似是模糊听到一句。
“竹叶青……”
程彦双眸陡然睁大，楚玉白在楼下嚷嚷，他的竹叶青丢了。
078号死于毒蛇咬伤，这是个巧合吗？
抬头看阴沉沉的天空，就算是午夜，密布的乌云压在楼顶，好像随时都要爆发一场大雨。
果然，凌晨开始天空就下起了大雨。
历年都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雨，病院里悬挂的电视不断在播报，建议大家居家不要外出，尤其是红石崖附近区域，可能有山洪爆发危险。
这次就算是想要报警找林业局，都没办法了。
程彦只能安排医院的护工进行全方位大扫除。
楚玉白睡醒后就没看见程彦的身影，今天病院里大家都好像很忙，没人管他。
楚玉白坐在自己病床上，晃动双脚磕一袋瓜子。
窗外是哗啦啦大雨不断拍击在窗户上，有点吵。
他跳到下床，溜达去了活动室，抬起屁股坐在几个正在打扑克的病友身边，听他们聊天。
“昨晚078死了，你们都听说了吧？”
“是啊，因为大雨，尸体都运不走了。”
“可是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死的吗？”
“怎么死的？”
“吸血鬼咬死的啊！”
“哈哈哈你神经吧？”
“对啊，我神经啊，不然我们在这儿干什么？”
“顺子六七八九，你们要不起了吧，我走一个？”
楚玉白看着身边捏着牌犹豫的病友，白皙指尖帮他整理了一下扑克牌的顺序，接着抽出十J、Q、K顺子压上，另外三人纷纷摇头表示要不起。
最后帮他把手里剩下的对七丢掉，此时众人手里都没了对子，最后再压上一张三，更是没人要的起，直接丢下最后一张小四，完美秒杀四家。
另外三人一把拉住楚玉白：“小白啊，观棋不语真君子，你懂不懂啊！”
楚玉白捏着瓜子袋儿笑：“不懂。”他忽然探头，压低了声音问，“你们看见我的竹叶青了吗？”
众人摇头唏嘘：“找什么竹叶青，他也神经了吧？”
楚玉白晃晃悠悠走出活动室，目光落在干净反光的地面上，他看到了一条巨蟒的尾巴。
脚下步伐不自觉跟了上去，从活动区域一路前行，停在了一间杂物室的门口。
那条巨蟒的尾巴一滑，钻进了杂物室。
楚玉白呆呆站在杂物室门口，忽然那扇门被人打开，一个高大的护工站在他对面看着他似笑非笑问：“小白，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楚玉白抬头，看不见巨蟒身影了，目光落在男人胸前名牌上：张平安。
纵然他很清楚自己眼中世界浮现的那些光怪陆离是幻影，他也忍不住会去追随，去探寻。
张平安见他不说话，目光落在微微敞开的领口上。
若隐若现锁骨上还带着暧昧痕迹，显然是谁亲出来的。
张平安一把拉住楚玉白手腕道：“要不要进来，和哥玩一会儿？”
楚玉白手里的瓜子袋哗啦啦跌落在地上，身体一下被拉入黑暗杂物室内。
张平安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，楚玉白快速喘息，胸口起伏。
那条巨蟒，就盘旋在对方身后的天花板上，一张血盆大口慢慢张开，伸出通红信子来回抽动。
楚玉白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，他整个人好似灵魂出窍一般看着黑暗天花板，完全不知道，此时男人双手已经顺着他裤腰摸了进去，一双大手捏在他臀肉上来回抚弄。
张平安完全没注意到楚玉白的不正常，毕竟这个地方没几个正常的人。
正在他想脱掉楚玉白裤子的时候，杂物室的门猛然被人一脚踢开，程彦黑着脸站在外面沉声道：“小白，你该检查身体了，为什么还不来。”
张平安立刻一把推开楚玉白，仿佛刚才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生，立刻扭身往杂物室更里的房间走。
在程彦声音传来那一个瞬间，楚玉白眼中的巨蟒顷刻间消失不见。
好似烟尘被吹散，什么痕迹都没留下。
楚玉白有些迷茫转身回头，看着程彦呆呆点了点头。
程彦朝他伸出手：“过来。”
楚玉白一步跨出黑暗，握住了那只手。
待他吃完饭，检查完身体，吃过药之后，楚玉白回到了自己房间睡觉。
推开洗手间，熟练吐掉了口中藏着的药，楚玉白才乖乖上了床。
半夜雨声越来越大，甚至天空响起了惊雷的声音。
楚玉白一下被惊醒，他听见了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。
在这种天气，精神病院里很多病人都会犯病，有的会哭有的会闹，通常夜晚都不会很安宁，可今晚的骚动，似乎更厉害。
楚玉白推开门，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。
刚一探头，就遇见冷着脸过来巡房的程彦。
程彦呵斥众人：“都回去睡觉，和你们没关的事，不要管，好好休息！”
走到楚玉白门外，男人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：“你害怕吗？”
楚玉白咬着唇点了点头，他仰头看对方道：“程医生，你抱我一会儿。”
程彦走进楚玉白房间，关上门，抱住他微微发抖的身体问：“小白，你在怕什么？”
楚玉白不说话。
程彦道：“你知道的，你可以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，我能帮你。”
楚玉白轻叹：“我今天，看见了巨蟒缠着张平安。”
程彦陡然一惊，他一把推开楚玉白，让他坐在床上，男人惯常冷漠的脸竟然有点动容，他忍不住摸了摸楚玉白的脸问：“你再说一次，你看见了什么？”
半个小时之前，杂物室里发现了张平安的尸体，他被吊死在了半空中，脖颈上的绳索好像一只巨蟒将他死死缠住，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半空晃动，当时推开杂物室的护工和护士们都被吓得尖叫了起来。
程彦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，两天，发生两起命案，已经有点不正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