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骇于二皇子竟对王府内院之事了如指掌，又惶惶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天家知道多少？而如今这跪满一地的奴仆竟都是自己在秦王府的心腹。老夫人心念电转，挣脱徐嬷嬷的搀扶，手拄鸠仗急行至曹原庆一众人跟前，举杖就打。
打得一众仆从哀叫连连，一边磕头一边讨饶。只求老夫人饶命。
“呵——”二皇子挑了挑眉，“看来到了现在秦王府的刁奴也只认得老夫人一个，文昭啊，你这世子爷当得可真是窝囊啊。”
“小臣惭愧。”
那边正演得起劲的老夫人和一众心腹动作一僵，那高高举起的鸠仗一时间不知道落还是不落。
曹原庆是个机灵的。
手足并用膝行至秦沐跟前，砰砰砰几个头磕下，一把尖细的嗓音早没了那晚的轻蔑。涕泗横流的求道，“世子爷，是奴才鬼迷了心窍，是奴才假借老夫人的名头做了蠢事，求世子爷再给奴才一次机会，奴才一定循规蹈矩好好侍奉世子爷和秦王妃。”
“砰砰砰——”其他仆众也迅速反应过来，黑压压一群人全都跪向秦沐。拼命磕头求饶。
“文昭怎么想？可要饶过这些奴才？”
秦沐身子挺得笔直，淡漠的扫过眼前匍匐的众人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，“就地格杀！”
黑甲侍卫在二皇子的示意下，手起刀落，眨眼功夫就将数十条人命收割。喷溅的血液将路面染得一片赤红。浓重的血腥气混入空气之中引得围观百姓作呕。一群黑甲劲装的侍卫提着滴血的利剑，浑身杀气，冷血的面容隐在假面之后，像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。
忽然，一只枯瘦的手从其中一名黑甲卫手中接过带血的刀刃，一步步向老夫人走去。老夫人脸色煞白，单单凭着一股怒气勉强支撑着不往后退。“其他奴才都已杀了，接下来就该轮到徐嬷嬷了。”秦沐扬着脸，过分的营养不良而显突兀的大眼睛黑沉得发亮。
“秦沐，你敢！”
回答老夫人的是秦沐狠狠刺向徐嬷嬷的一剑，“哎呀，刺偏了。”少年略带遗憾的声音伴随着第二剑、第三剑......直到徐嬷嬷彻底咽气。掠过地上那团模糊的血肉，秦沐沾满鲜血的小脸阴恻恻的凑近老夫人，“祖母，以后沐儿会好——好——孝——顺——你老人家的。”
老夫人目眦欲裂，胸口剧烈起伏，蓦地一口血喷出整个人昏死了过去。
......
萤月当空，段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，睡了一天一夜，此时也没了睡意。想到白天秦沐说得那些话，她仍然觉得恐惧。她甚至能清楚的想起曾经被秦沐虐杀的触感，汗毛倒立。不自觉的就会带入到昨日徐嬷嬷的角色。虽然现在的秦沐还小，她也还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秦沐的事，可是不可否认她怕秦沐。
即便秦沐还未长大，可就昨天的事他的性格已经扭曲了，段瑶没有把握是否能将他掰正回来。想到白日里秦沐兴奋的说着为她报仇而杀人的快乐，段瑶狠狠的抖了抖。而她的恐惧秦沐也发现了，聊天戛然而止，秦沐满脸复杂的看了一眼微微发抖的段瑶，佛袖而去。
段瑶烦躁的扒了扒脑袋。她明明都已经逃出王府了，为啥还要自投罗网去正门表演快板啊？！脑子烧坏了！额——可不是嘛，她当时脑子确实正在被烧着，啊啊啊啊啊啊，显眼包TT
段瑶狠狠地唾弃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