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姨突然大叫:“快跑啊,枣,快跑!”
宋诚钢手上拿着把刀,抵在三姨的后背。
李枣下意识地想反锁上门,却被宋诚钢抵住大门,三姨拽住宋诚钢裤脚,宋诚钢狠狠踹了一脚三姨的头:“死娘们坏我好事!”
三姨的头砰的一声砸在地上,李枣顾不得三姨,自己朝屋内跑去,宋诚钢穷追不舍,扯住李枣的头发把他摔倒在地上。
“贱胚子!你上学的时候还吃老子的喝老子的,翅膀硬了转头就把老子送进监狱里。”
“看我不弄死你!”他举起刀就朝着李枣扎下去。
李枣慌乱之中摸到他放在客厅中央的小马扎腿,狠狠朝着宋诚钢脑门砸去。
宋诚钢吃痛捂住脑袋,李枣赶紧翻身爬起来,宋诚钢在他身后大骂一声,捡起地上掉落的刀朝李枣的方向追去,李枣被一路逼到阳台边缘,他没办法只好爬到护栏外,紧紧扒着护栏。
高空的冷风吹得他衣服鼓起来,他向阳台的有隔断的侧面爬去企图躲避宋诚钢的刀子。
突然李枣听见火警警报响了起来,他大喊救命,希望能有邻居听见。
李枣抓着护栏,手心不停地冒汗,他感觉手上的力气渐渐减弱了,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扣着栏杆。他不敢向下看,将近40米的高度他掉下去就只有粉身碎骨一个结局了。
宋诚钢探出半个身子,挥舞着刀子,刀子不断地砍上金属护栏发出铮鸣声,一声一声震地李枣心脏狂跳,他流出眼泪,感觉自己可能就要死在新年的第一天里。
直到听到周常安的声音:“你是谁!我已经报警了!”
“周常安!救命!我在这!”李枣忍住眼泪开始大喊。
宋诚钢没管身后的两人,他还在咒骂着李枣:“贱人!我要弄死你!”
“他有刀!”李枣忽然想到什么,提醒身后的两人。
房屋内,火警铃声呜呜作响,震耳欲聋,沈乔松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到昏死在家门口的三姨,顿感事情不妙,他赶紧拨打了110和120。
房门大敞着,周常安来不及多想直接冲进去,看到可怕的一幕。
“李枣!李枣!”周常安抄起一把椅子砸向宋诚钢,宋诚钢瞪着眼睛转过身来,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尖刀,像索人性命的恶鬼。
“妈的,你他妈是谁!”宋诚钢朝周常安扑过来,周常安看了眼他手里的刀,迅速闪身躲过,从手边顺手拿起一把椅子格挡。
沈乔松趁着两人缠斗在一起赶紧来到阳台,在护栏外发现瑟瑟发抖的李枣,他把手伸过去:“快来,李枣,别怕,抓住我,别松手,千万别松手。”
李枣紧紧抓着沈乔松的手,小心翼翼地朝阳台正面走来,突然他脚下一滑,整个人半吊在空中。
巨大的风让李枣感觉自己像挂在半空中的风筝,他看到大楼明明灭灭的灯在他眼前晃动,脑子已经法思考了,只有求生的本能还让他紧紧抓住沈乔松的手不放。
沈乔松身上立刻沁出一层冷汗:“不能松!不能松!抓着我,别怕!”
李枣被呼喊声惊醒,努力让脚搭上阳台的边缘。
沈乔松一手撑着护栏,另一只手用尽力气将李枣拽了回来。当两个人劫后余生地躺在地上的时候,警察来了。
“都别动,警察!”刑警举着枪对准了宋诚钢,宋诚钢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。
周常安额头上被宋诚钢划了一刀,汩汩冒血,血沿着脸颊滴到大衣上,大衣被染上星星点点的黑色墨水点子。
连同三姨,四个人一起被120拖走了。
李枣抱着周常安的脑袋痛哭流涕:“对不起,都是我的。”
“不是你的,没关系,只是被划了一下而已。”周常安安慰他,伤口从眉尾延伸至眼尾,划得不深,还要去检查有没有伤到眼珠。
三姨的情况明显要严重一些,她脑部遭受重击,要去拍片子做进一步的检查。急诊医生检查完周常安的眼睛后就带他到清创室开始缝合。
李枣看着关上的大门身子一软靠到了沈乔松身上:“肚、肚子好疼。”
他嘴唇惨白面血色,身上冒着冷汗,沈乔松赶紧把他抱到床上,护士过来例行询问后,李枣突然想到了什么,他哆哆嗦嗦地问:“我是不是怀孕了?”
医生盯着他,他解释道:“我、我是两性畸形,有女性生殖器官……”
医生立刻给他开了个抽血检查。
过了一会,周常安就出来了,脸上裹着纱布,他在急诊室找到躺在床上的李枣,李枣一看见他就掉眼泪:“疼不疼?”
“不疼、不疼。”他握住李枣的手,“别担心我。”
沈如霖他们匆匆赶到,沈如霖抓住护士:“我儿子呢!我儿子呢!”
周常安听到妈妈的声音起身走到她面前,沈如霖捧住他的脸:“我的儿啊!怎么搞成这样!”周常安擦掉妈妈的眼泪,“我好得很,没有事。”
隔着急诊室的大门,李枣看到沈如霖抱着周常安嚎啕大哭,沈如彗也来了,沈乔松捏捏他的手:“我去跟他们讲讲话。”
李枣点点头,一个人躺在床上,没过多久医生拿着他的检测单回来了:“确实是怀孕了。”
“那它……”李枣捂住肚子脸白了白。
“有一点点先兆流产征兆,不过各项数据都达标了,卧床休息两天,检查下体有没有出血,如果肚子还疼要来医院检查。”医生叮嘱完他就去忙下一个病人了。
李枣捏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,掩面痛哭起来。
沈乔松进来手忙脚乱地安慰他:“怎么回事?害怕吗?肚子还疼吗?”
李枣放下手,抽抽噎噎地说:“我怀孕了。”
沈乔松一瞬间定在原地,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,小心翼翼地问:“那你想不想要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