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脸上带着刀疤，身材魁梧的男人，似乎是这里的工头。他手里拎着一根半米长的钢管，不时在手心敲打着，发出“邦邦”的闷响。
“都给老子听好了！”刀疤脸用钢管指着他们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们就是一群只配在下水道里刨食的蛆！在这里，没有名字，只有编号！没有抱怨，只有服从！”
“白执事有令，这个，”他用钢管指了指眼神空洞，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口水的陆时衍，“C-734，脑子坏了，但力气还在。给他安排最脏最累的活，让他知道什么叫物尽其用！”
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哄笑声。
陆时衍，或者说“陆大石”，依旧是一副痴傻的模样，对周围的嘲笑和侮辱毫无反应。
“猴子！你过来！”刀疤脸喊道。
那个在卡车上跟陆时衍搭话的瘦小男人，立刻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：“哎，疤哥，您吩咐！”
“这个傻子，以后就归你带了。”刀疤脸嫌恶地看了一眼陆时衍，“让他去清理三号污泥池。要是他敢偷懒，或者死在里面了，你就替他把活干完！”
猴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，比哭还难看。
三号污泥池，是整个清洁部最可怕的地方。那里汇集了整个基地生活区和实验区排出的最污秽的残渣，又臭又粘，据说下面还经常有变异的巨型水蛭，防化服都能给咬穿。
这根本不是人干的活。
“是，是，疤哥，我一定‘照顾’好他。”猴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心里已经把陆时衍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。
他走到陆时衍身边，推了他一把：“喂，傻子，跟我走！”
陆时衍踉跄了一下，然后就那么呆呆地跟着猴子，走向了散发着熏天恶臭的区域。
他的眼神依旧空洞，但没人看到，在他低头的瞬间，那空洞的眼底深处，闪过一丝冰冷刺骨的寒芒。
白执事……
那股侵入他大脑的能量，他已经解析得差不多了。一种专门针对精神和异能核心的定向干扰波，对普通人或者低阶异能者来说，确实是毁灭性的。
但对他而言，除了激起他更狂暴的怒火，毫无用处。
他现在，是一个完美的“傻子”。一个只有蛮力，没有思想，可以被随意驱使的工具。
这，正是他需要的身份。
猴子领着陆时衍，来到一个巨大的，冒着黑绿色泡泡的池子边。那股恶臭几乎能让人当场昏厥。
“下去！把里面的滤网捞上来，把上面的凝固物都给老子刮干净！”猴子捏着鼻子，恶狠狠地对陆时衍吼道，仿佛想把从刀疤脸那里受的气，全都撒在这个傻子身上。
池边有一条简陋的铁梯。陆时衍像是没听懂，依旧傻傻地站着。
“妈的，听不懂人话是吧！”猴子被那臭气熏得头昏脑涨，怒从心起，抬脚就朝陆时衍的屁股踹了过去。
他想把这个傻子直接踹进池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