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姐姐……”
门外,是江瑛雪的声音,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、小心翼翼的颤抖。
“你开门,我……我来跟你道歉。”
苏晚没有动。
她甚至没有出声。
这个疯女人和原主的性格,在某些偏执的方面,像得令人作呕。
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”门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,听起来楚楚可怜,“解药我已经给他喂下去了,陆先生看着他喝的,他没事了!”
“晚姐姐,你别不理我啊。陆先生他……他刚才的样子好吓人,我怕……”
苏晚忽然觉得无比好笑。
原来是怕陆时衍,才想起了她这块挡箭牌。
她扶着冰冷的门把手,慢慢站了起来,身体因为久坐而僵硬发麻。
“咔哒。”
她拉开了门。
门外的江瑛雪眼睛红肿,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,看到她,立刻挤出一个近乎谄媚的讨好笑容。
“晚姐姐,你……”
“你走吧。”
苏晚打断了她,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她的手还搭在门把上,身体堵住了门口,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。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江瑛雪急了,“我承认我耍了手段,可我就是喜欢他啊!喜欢一个人,不择手段一点,有错吗?我们……”
“江瑛雪。”
苏晚再次打断她,这一次,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。
“我跟你不一样。”
江瑛雪脸上的表情,瞬间僵住。
苏晚看着她那张因错愕而扭曲的脸,一字一句,像是在对自己宣判,也像是在提醒自己。
“我,跟你,不一样。”
说完,她没再给江瑛雪任何反应的机会。
“砰!”
门被重重关上。
房间里,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苏晚走到床边坐下,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
她和原主不一样。
她和江瑛雪也不一样。
可这些话,说给谁听呢?
陆时衍……会信吗?
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,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浸染成浓墨。
卧室的门把手,忽然轻轻转动了一下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,门被从外面打开了。
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她猛地抬头看去。
是陆时衍。
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休闲服,整个人融在门外的阴影里,只有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。
他没有看她,也没有说话。
房间里没有开灯,清冷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,在他和她之间,投下一道清晰得近乎残忍的光影分割线。
他径直走到桌边,倒了一杯水。
苏晚的心悬到了嗓子眼。
她以为他会自己喝,或者……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,递给她。
但他没有。
他只是将那杯水,无声地放在桌上,然后拉过房间角落里那张单人扶手椅,就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,坐了下来。
一个审判者的距离。
他靠着椅背,双手交叠放在膝上,视线落在窗外那轮冰冷的残月上。
不说话。
不质问。
不离开。
他就那么沉默地坐着,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审判雕像,用最温柔的姿态,进行着最残酷的凌迟。
“我跟你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