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念头一起,秦风赶紧甩了甩头,像是要把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。
“算了,看这架势,今天带她进山是没戏了。”
秦风走到水盆边,掬起冰冷的雪水搓了把脸,刺骨的寒意让他彻底清醒。
他走到桌边坐下,拿起一个烙饼咬了一大口,含糊道:
“云裳,婉清,一会儿你们俩辛苦点,照顾好若雪。让她多歇歇。”
“嗯,当家的放心。”柳婉清柔声应道,将一碗热粥放到秦风面前。
“还有。”秦风端起粥碗,吹了吹热气,眼神瞥向那团依旧在打鼾的被褥,“等这懒猫醒了,告诉她,以后不用进山巡视了。”
“啊?”云裳和柳婉清都愣了一下。
秦风咽下嘴里的粥,语气笃定:“放心吧,罗大虎和秦定山这两个怂包,暂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找茬,让她在家好好待着,别到处乱跑惹事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。
“省得她精力过剩,尽干些听墙根的勾当。”
这话一出,云裳和柳婉清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知道了,当家的。”二女声如蚊蚋地应下。
秦风三两口喝完粥,又塞了半个烙饼,起身走到墙角。
那里靠着他昨晚带回来的装备:一把造型奇特、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复合弓,旁边挂着鼓鼓囊囊的箭囊;
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皮鞘里,寒光内敛;
还有一柄从刘铁匠那里买来的精铁长刀,刀身厚重,刃口雪亮。
他将复合弓背在身后,匕首插进靴筒,长刀挂在腰间。
整个人瞬间多了一股锐利的肃杀之气,与方才调侃阿蛮时的惫懒判若两人。
“我进山了。”
秦风丢下一句,推开门,大步走进纷扬的细雪中。
赤红的汗血宝马早已在院门外等候多时,见他出来,亲昵地打了个响鼻,喷出团团白雾。
秦风翻身上马,一人一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口茫茫的雪幕里。
马蹄踏在厚厚的积雪上,发出沉闷的“咯吱”声。
秦风策马穿过清水村,眉头却越皱越紧。
不对劲。
太吵了。
这喧嚣并非年关将近的热闹,而是一种令人心头发沉的、绝望的噪音。
孩童嘶哑的哭嚎,婴儿有气无力的啼哭,夹杂着妇人压抑的呜咽和男人无奈又暴躁的呵斥。
鸡飞狗跳,锅碗瓢盆被砸碎的刺耳声响此起彼伏。
“军爷,军爷行行好,离官府定的日子还有足足一个月呐,您不能这样啊!”
“天杀的,这是要逼死我们啊,家里就这点过冬的粮种了,你们不能拿走啊!”
“滚开,老子管你什么时候,上头有令,今日就要见到银子,没钱?拿粮食、拿鸡鸭、拿值钱的东西抵!再啰嗦,小心老子手里的鞭子不认人!”
……
秦风看得分明,正是李大彪!
他穿着那身不合体的号服,土匪的蛮横劲儿非但没减,反而因这层“官皮”更显肆无忌惮。
他身边,里正罗大虎腆着肚子,狐假虎威地吆喝着,。
而秦风的便宜二叔秦定山,则带着另一队兵痞在村东头翻箱倒柜,脸上竟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和谄媚。
这天才刚亮,他们又继续迫不及待的开始压榨村民了。
.msvvu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