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,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。
所有喽啰都张大了嘴,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,难以置信地看着这颠覆认知的一幕。
那个在他们心中勇猛无敌、能生裂虎豹的三当家。
竟然被一个看似文弱的猎户,用如此怪异、如干脆的方式,一招放倒?
原本他们还想看秦风被揍成猪头的样子,没想到最后被揍得还不起手的,竟然是三当家!
高台上。
张凯摇扇子的手僵在半空,狐狸眼中充满了震惊。
裴元虎古井无波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容。
浓眉紧锁,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秦风身上。
周清漪抱着的手臂放了下来,红唇微张,美眸中异彩爆闪。
除了震惊,更有一种发现稀世珍宝的强烈兴奋!
秦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气息平稳如初。
他走到袁崇敬身边,低头看着这位三当家痛苦扭曲和难以置信神情的脸。
秦风的眼神平静无波,没有胜利者的倨傲,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。
他伸出一只脚,不轻不重地踏在袁崇敬的胸口。
那力道恰到好处,既让他无法起身,又不至于加重伤势。
“承让了,三当家。”
秦风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打架,光靠力气和怒火,容易把自己栽进去。”
他移开脚,甚至微微俯身,向瘫在地上的袁崇敬伸出了一只手,姿态从容,犹如闲庭散步。
袁崇敬瞪着那只手,又羞又怒,气血翻涌,喉头一甜,差点又喷出血来。
他猛地一巴掌拍开秦风的手,挣扎着,用尽全身力气,摇摇晃晃地撑起半边身子。
他死死盯着秦风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屈辱、愤怒、不甘……
但深处,却有一丝被绝对力量碾压后产生的、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。
他嘴唇哆嗦着,半晌,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嘶哑如破锣:
“…好…好手段!老子…服你的拳脚!”
他终究是个直性子的武人,输得如此彻底,再耍赖就是自取其辱。
武斗一项,秦风以雷霆万钧之势,彻底打掉了袁崇敬的骄横,赢得无可争议。
袁崇敬被两个喽啰搀扶着,踉跄退到一旁。
脸色灰败,再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。
洞内压抑的寂静被粗重的呼吸和篝火的噼啪声填满,气氛却更加诡异凝重。
就在这时,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是乌木折扇合拢的声音。
二当家张凯脸上那招牌的狐狸笑容又挂了起来,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惊疑。
他慢悠悠地踱步上前,扇骨在掌心轻轻敲打着,发出规律的哒哒声,打破了沉寂。
“啧啧啧,秦小哥,真是真人不露相啊!”
张凯拖长了调子,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赞叹,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,在秦风身上细细刮过。
“三当家一身横练功夫,在我们这方圆几百里也是响当当的字号,竟在秦小哥手下走不过一个照面……佩服,实在佩服!”
他话锋一转,折扇“唰”地展开,轻轻摇动,带起一丝凉风,也带着一丝阴柔的刁难:
“不过嘛,咱们四妹的眼光,那自然是顶顶高的,她要‘娶’的夫君,总不能是个只会好勇斗狠的莽夫吧?那跟老三这浑人又有何区别?”
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袁崇敬,后者闷哼一声,却没反驳。
张凯踱到篝火旁,用扇子随意一指角落里一个喽啰刚提溜过来的破竹筐。
里面几只被捆了脚的土鸡正惊恐地扑腾,旁边还散落着几把蔫了吧唧的野菜。
“咱们这山野草莽之地,不比城里风雅,考校‘文’才,也得考些实在的。”
他笑眯眯地,像只盯上猎物的老狐狸。
“咱们,就考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小玩意,听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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