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底……是什么来头?
连翘急急忙忙跑了过来,一不留神撞到沅笙身上,她见是这尊大佛,手里的帕子倏地掉在地上,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。
“有事?”沅笙捡起帕子,见上面一团漆黑的浓血,眼底瞬间翻涌一股冷意,“是你家夫人的?”
“夫人她——她,她进气少出气多,怕是不行了。”一提到黎昭,连翘也不怕了,眼里含着泪,哭诉道:“若是这位大人有办法,还请救救我们家夫人。”
沅笙轻叹一口气,好看的眸子看向天边,已是黄昏时分,斗大的乌云蓄着某年某月的雨水,静静地覆盖在北辰宫的上方。
“看好你们夫人。”他扔下这句话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即便领头的不在,可骁龙卫毕竟是永元帝亲自组织的,办事效率不在话下,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,就把缩在枯井里的荣安县主找了出来。
临走前,她厉声哭着:“我没有答应她,我父亲是冤枉的。”
谢昀静静看着窗外的一切,眼中无悲无喜,已然失去了情绪的底色。
“白先生……是怎么说的?”他哑着声音,眼尾泛红,像是一只困在茧子里的蝶,身前身后皆是细细密密的网。
“白先生给夫人服了解毒丸,可夫人嗓子被血堵着冲不下去,吃什么吐什么,已经、已经……”她越说声音越小,到最后声如蚊讷,剩下嘤嘤的抽泣声。
“万华寺有一老僧,说是只要跪拜三千台阶,就会心想事成。那边离不开人,你先去陪着她吧。”
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在脑海中成了型,连翘抖了抖身子,问道:“大人,您是要……”
“别告诉任何人。”他说完就走了,只留下连翘一个人在书房。
虽然有谢昀的嘱托,可她还是担忧不已,万华寺远在京城以南,别说是三千台阶,就是到那里也需要半天的车程,国师那样羸弱的身子,还带着伤,哪能撑得住奔波?
“楚先生!楚先生!”
通往后院的小道和原来一样,青石砖的细缝里依旧长着旺盛的野草,梨花树上开着一团一团的梨花,风一吹,就是一场凌乱绝美的梨花雪。
“楚先生!”
踩过一层又一层的杂草,连翘终于来到后院的大门前,她使劲砸着门,一边高声呼喊着门后的楚辰。
“你怎么了?”楚辰摸索着开了门,他这两天畏光,只能遮着眼睛,因此那道白绫仍牢牢贴在他的眼睛上。
将事情的前后因果解释清,连翘泣不成声,恳求道:“奴婢知道楚先生您已不管俗事、潜心问道多年,可事关大人与夫人生死,北辰宫上下只有您能独当一面了。”
楚辰面色复杂,本想关门,可关门的手转了一转,反而打的更开了,他深吸一口气,淡淡说道:“天命如此,你我都无可奈何。我且跟你去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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