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黎昭醒过来的时候,是在一处香火鼎盛的寺庙里。
这又给她干哪里来了?
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,衣服还是那天的衣服,腰间的玉佩也都还在。
寺庙里有一尊很高很大的佛像,干干净净,慈眉善目。
“施主终于醒了。”方丈“阿弥陀佛”一句,来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:“现在是昌敬二十三年了。”
先帝爷还活着?她心中讶异,可面上却不显。
忽然,一个粗布麻衣的男人狼狈地滚了进来,嘴里不停喊着:“大师!大师!快救救我家主子!”
男人自称是礼部侍郎的管家,黎昭仔细看去,这人眉眼间和赵四哥有些相似。
“你家主子怎么了?”她好奇问道。
“我家主子难产,叫了三天三夜也不见好。万华寺山高路远的,竟请不来一个郎中。”
万华寺,难产?
黎昭毫不犹豫接下这份苦差:“我是药王白氏的亲传弟子,你快带我去。”
方丈看穿她的谎言,却闭口不言。
“万华寺山高路远,你家主子怎么会来这里?”她偏过视线,脚步不停。
“我家主子求子不易,原来是来还愿的,谁知胎像不稳,竟是在这儿住了三四个月也不见好,眼下竟有雪崩之兆!”
一到禅房,扑鼻而来是浓烈的血腥味,屋内的女人哀嚎着,声音愈发有气无力。
黎昭破门而入,找出纸笔匆匆写了一张保胎的方子,交给男人:“你拿着这张方子去济世堂,马上抓药来。”
她一个人走进内间,侧身灵巧绕开侍女和接生婆。
“情况如何?”她问,突然瞥见产妇的面貌有些眼熟……
这不是她婆婆吗?
?
给她干哪里来了?
黎昭只愣了一刻,立马扯了一片衣角敷在脸上,充作面纱。
“您是……”
“都吃了什么药,刚才情况又是如何?”她重复一遍。
侍女这才哆哆嗦嗦说着:“我家夫人已经吃了催产的药,是刚喝下去的,方才血是止住了,可这孩子……”
“保住我的孩儿——”崔明光死死抓着她的手,散乱的发丝被汗水打湿,狼狈地贴在鬓角,可力气大的出奇。
能让她出马,能死人?
幸好吃饭的东西还在,她掏出几根银针,手起针落,精准无误扎在膝盖几个穴位上。
“去,想办法弄一碗羊汤过来。”
侍女面露为难:“这里是佛寺,哪里能粘的了荤腥呢。”
怪不得身子弱成这样……黎昭一时犯了难,随后灵机一动,吩咐道:“蝉蜕、桃仁、泽兰,还有赤芍和川穹,这几样东西有多少弄多少来。”
这几样都是催产的药,还有几样性子更烈的她不敢用,怕大出血之后止不住。
一直忙活到凌晨才见好,男人去而复返,终于带回来一些温补的药来。
“快去煮剪子!”已经能看到一个头了,她脸上已经起了一层的汗,用面纱胡乱擦了一把后,接过滚烫的剪刀,手起刀落剪短脐带。
此时刚刚天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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