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看去,这样的水渍绵延一路,似乎在给他们指了一个新的方向。
不会有皇帝蠢到给自己挖这么一条蜿蜒曲折的暗道,这只会延缓自己逃跑的速度,可如果是有人刻意多挖的,那……
再往前走了走,水渍已经消失不见,不知道是不是水壶没水的缘故,而墙边正好窝着一个干瘪的水袋,滴答滴答流淌着并不丰盈的水分,水袋外面是一个飞鹤的图案,看起来栩栩如生。
“国师,这儿有个这样的东西。”温酒指了指那个水袋。
谢昀面色一变,心中的不安愈发放大,逐渐焦灼起来。这只水袋他记得的,是连翘亲手缝的,因为黎昭的那点针线功夫……属实是不够看的。
既然这东西会在这里,那只能是黎昭刻意留下来的,可现在,她呢?她在哪儿?
再往前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,面前的景象愈发清晰起来,地上的深一块浅一块的泥坑,还有面前隐约可见的白色光亮。
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?
没等谢昀反应过来,“嗖——”地一声响起,而后面前多了一柄冷白色的短剑。
脚下是断了一半的羽箭,而身旁正是温酒,他拿着一柄短的不能再短的匕首,轻轻松松将危险隔绝在外。
“什么东西?”显然后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,只是身体比自己还要快上一步。
温酒定睛一看,原来是一支羽箭,尾端的羽毛十分粗糙,看样子也不是多好的东西。
“什么人在前面?”让谢昀忽视到的是,原来自己的声音竟然这样颤抖,甚至都听不出以前的模样。
远处小小的白点里,蓦地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影,又细又长,像一条直直的线。
这样的身姿,兴许在哪里见过的。他心想,但怎么都想不出自己还认得这样一号人物。
细线离着自己越来越近,很快略显熟悉的样貌浮现于眼前。
与其说这人和黎昭长相相似,反倒不如说她的长相与永元帝如出一辙。
“长宁长公主?”谢昀的大脑里只剩下这样一个名字。
至于长宁长公主的真实名字,已经不是他这一辈人知道的了。
“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呢。”面前的褚又清微微一笑,眼底勾着三分淡漠,缓缓开口:“你是谢思齐的儿子?和你的父亲长得可真像啊。”
与印象中不同的是,永元帝极力将自己的长姐包装成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,可一看到这个人,便觉得褚又清似乎与这四个字没什么关系。
蛮横无理,甚至带着一股子匪气,若非这样一张脸,只怕不会有人会将她和曾经的长宁长公主联系在一起。
“不知长公主远道而来,是为了什么?”谢昀字句斟酌,在还不明白来着意图的时候,暂时还不想露出破绽来。
褚又清笑了笑,眼底带着轻蔑与无视,她笑道:“我来做什么?我只不过是想要看看那个先帝的好儿子,还有他的好女儿罢了,他当年下令处死我的孩子的时候,怎么不想想他自己的孩子,日后也会落得这样一个局面?”
处死的……她的孩子?
当年来的和亲公主共有两名,一个是江照月,已经完全坐实了伪造的身份,而另一个则是江流霜,当年永元帝的确对她的身份存疑,为了避免夜长梦多,等一开春就将人处死。
如此省去了不少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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