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逃向撒旦(1 / 2)

在登船前,我和爱丽丝就“不要在人员有限的船上狩猎”达成了共识,如今这则失踪消息,自然应证了我们对船上还有同类的猜测。

但我认为暂时还不宜轻举妄动,因为即使没有吸血鬼的存在,游轮杀人案也不计其数,何况还只停留在失踪阶段。

于是我们不想管,其他乘客也秉持同样的想法:当入夜后我来到甲板上散步时,依旧能听见船舱里热情洋溢的乐曲声,还有海浪的浅吟低唱声,而乌鸦的嘶哑早就遥远得听不到了。

一对共舞者随着音律旋转到了窗边,我看着他们,法控制自己脑海里浮现出了奥尔菲斯。

他是此类场合的常客,但我从未和他去过一场舞会。

我没见过他跳舞的模样,只能想象,一个皮肤白皙、优雅迷人的年轻男人,会如何迈步进入耀眼生辉的厅堂,使得多少双含情脉脉的眼眸集中在他身上,然后他走向某一个惹人艳羡的盛装少女,这是他钟爱的口味,而少女因他超群出众的外表下还有深邃的思想而目眩神迷,可惜终究是一场单方面的投入,拥抱她的佳人纯粹是个猎手。

如今,尽管我亲眼目睹了那个人在地下的永眠,却依旧忍不住看向轮船出发的方向。

这不是因为念念不忘或者忧心忡忡,仅仅是因为迷茫,我试图通过回顾往昔的经验,以在心中找到方向,并想起自己从前是个怎样的人:现代的人类岁月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

被身后注视的目光惊动回头时,我正独自一人从脚下的甲板感觉着海浪轻微的摇摆,并凝望着远比在陆地上要灿烂得多的群星————爱丽丝喜欢有炫目光泽和人来人往的场所,这一点她真的很像奥尔菲斯,所以即使不狩猎,她也爱在舞厅的衣香鬓影间穿梭,并未与我一道吹拂大西洋的海风。

杰克不知道看着我的背影多久了,以至于我发现后,他立即从容不迫地走上前,对我行了标准的绅士礼,似乎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一样。

“做你的模特?”听完他的邀请,我下意识重复了一遍,“我很合适吗?”

英国人的特有的薄唇上露出一个倏忽即逝、捉摸不定的微笑,使我法捕捉他的情绪;而他并没有称赞我美丽或者别致,他只是说:

“这样的话,我就能够在不逾矩的前提下,守护你度过接下来的旅途,因为这艘船并不安全,而你身边却没有能保护你的人,你却还得照顾孩子。”

他的身音压得极低,显得暧昧,但他始终与我保持了合理的距离,就像是要显露他的礼貌与决心。

然而我还没有破解他身上的神秘之处,我还想静观其变。

于是我拒绝了:

“柯斯米斯基先生为什么想守护我?想必和我这孤儿寡母的状况脱不了关系……总之我看上去确实挺可怜的,但先生若去三等舱看一看,会发现到处都是比我可怜的人。————至于模特,那儿……”

说到这里,我学着杰克昨日邀请我去舞厅的态度说:“那儿,舞厅里面想必有更绚丽的素材。”

我都说到了这一步,杰克也没有再坚持下去,可是第二天我却主动找到了他。

因为一夜过后,游轮的歌舞升平再也没办法维持下去了。

据说一个三等舱的旅客凌晨被惊醒:天花板上渗出一大片深红色的液体,滴落在他脸上时还留有余温,是从上一层的地板漏下来的。

人们打开那间房屋,只见到满床猩红,原本的乘客已经不知所踪:显然是死了,尸体一丢进海里便会影踪。

————而死者生前流了很多血。

这个情况让我明白自己先前的思路太过保守,很可能暗处的凶手就是同类,这对于我们母女便是潜藏的风险:我得主动查证。

在翌日的甲板上,我找到了写生中的画家。

“我后悔了,因为盘账过后,我发现我们母女需要这笔模特酬劳。”

杰克没有为我的出尔反尔流露不悦,他依旧彬彬有礼地请我来到他的舱房:“请坐。”

我端坐在高背椅上,当他的目光从我的面容落回到画纸上时,我就趁机观察起他的房间,然而整洁且正常,吸入口鼻的也只有颜料的香味,而不是血的铁锈味。

我只好任凭他描摹面貌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,什么邮轮的餐饮,舞会的音乐,半夜的星空……在吸血鬼的眼里,人最细小的面部表情都如做手势一般明显。

如果杰克就是那个凶手,那么他的演技已经登峰造极:我法从交谈中看出任何异常,他表现得和一个纯粹的画家没什么两样。

终于随着时间流逝,以“一个着西式丧服的东方夫人”为主题的人像画大功告成,杰克送一所获的我回了我的舱房。

在爱丽丝开门的时候,他将一个嵌着银边的信封交给我:“这是我的酬劳,辛苦你了。”

待杰克离开后,爱丽丝拆开信封,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,我拿过来一看,才发现一张信纸夹在一叠钱里面。

信纸排头用流畅的花体字拼写了我的名字,然后是几段诗行:

现在,他的脉搏就要停止,

爱恋让他一息尚存;

情意在胸,口中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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