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发热期远不及第一次猛烈。在大哥给了他两回后,他感觉身体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。
开始下降的不只是身体的温度,他心情灰暗地想道:
今晚是注定连大哥的头发丝儿都没得摸了。
刚刚结束的第二回,大哥兴奋起来还是靠的自己的手。
不许他舔,不许他摸,后来,还因为他偷看时,越看越看得入了迷,没注意姿势,扭身的幅度过大了些,被大哥隔着白布发现,大哥连他偷窥的权利也剥夺了。
既然没得摸、没得亲、没得看,再继续下去,也只是徒增煎熬而已。比起忍耐这种能叫人发疯的性爱,他宁肯忍耐身体里尚未完全消褪的热度。
最最重要的,大哥身体才好一点,不该叫他劳累。
这个姿势,对大哥的体力消耗,疑比自己在上位时要大很多。
这般思量完毕,李继英腿部发力撑稳身体,直起腰一回身,把将要滑下去的大哥抱了个满怀。
“嗯?”
阎希平本来正趴在太太结实的后背上休息,不料下方平坦的肉体忽然竖起。
他身上是汗,李继英的背后更全是汗,他猝不及防往下溜。李继英这时转身,双手一抱,让他的头恰好贴在了李继英的胸口。
李继英搂着他的肩膀,在他发火之前开了口:“大帅,我已经好多了,咱们休息吧?我抱您去洗澡好不好?”
他听着李继英尤然剧烈的心跳,“咚咚咚”、“咚咚咚”,快得超出平日太多。
与此同时,李继英身上异乎寻常的热度,也正通过那双搂着他的手,和紧贴的汗津津的肌肤,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。
“两次就够了么?”他问。他不许别人提李继贞,但他主动提倒是可以,“我记得继贞以前,每次发热期到了,都会难受个大半夜。你第一次跟他情况差不多,这一次,怎么比他轻了这么多?你——是不是在跟我赌气?”
说到最后,他语气变得不善。李继英立刻就听出来了,忙不迭苦笑道:“我哪里敢跟大帅赌气?我是怕您累着,您身体才刚刚好,不该因为这种事太耗损精力。”
李继英说完,很怕阎希平不信。就像之前,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指为了“虚伪”、“恶心”。
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非要阎希平的相信。可他想,如果大哥相信发誓,他愿意对他发毒誓证明心迹。
然而很可惜,大哥不信那套,他没了办法,只好干巴巴又补了一句:
“真的,大帅,我是……真的心疼您。”
阎希平没说话,也没动。
李继英不用低头,就能嗅到他沐浴后清爽的发香。
美人在怀,李继英却只觉忐忑又难熬,心上仿佛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。
他仿佛是一个囚犯在等待宣判似的,等待着阎希平的反应。过了有将近半分钟,贴在他胸口的阎希平忽然出声:
“太太,去洗澡,一起洗。”
他先是想:大哥终于又喊我“太太”了,随后就是一愣:
“一起洗?”
“怎么了,不行吗?”
阎希平的脑袋在他怀里动了动,声音变得闷了些:
“浴缸大,跟小泳池差不了多少,装个我,再多装你一条小黑鱼,有什么关系?还是你认为我很胖,需要整个浴缸来装么?”
“当然不是!您算胖?那我也不是什么小黑鱼了,我得是鲸鲵……”他反复品味着大哥此刻的姿态和语气,还有话里的内容。
待品味完毕,他心上那块石头陡然就轻了一半,“行!大帅!一起洗!”
他横抱着阎希平,直接在床上站起,跳下了床,往浴室飞快地大步走去。
“李继英!你发什么疯?!”
阎希平被他那一跳吓到了,抬手使劲薅他的头发:“还笑?你吓到我了,混蛋!你还笑……在傻笑个什么东西?”
他被揪得头皮剧痛,但就是论如何压不下微笑。进了浴室,他翘着嘴角单手放水,翘着嘴角用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大帅,翘得阎大帅被他放进浴缸后,第一件事,就是照着后脚迈入水中的他这条“小黑鱼”的鱼屁股,连连怒踹了十多脚。
及至把自己跟大哥都洗得喷香干净后,他帮大哥细细擦干了头发,又抱着大哥躺进了被窝。
这一回,阎希平全程都没有拒绝他的触碰。
他盯着闭上眼睛的阎希平,看见那对长睫毛在黯淡光芒里时不时地颤动。有心想趁大哥还没睡着,把另一半的石头也卸一卸,可话到嘴边,他又失去了勇气。
他怕。好不容易,大哥相信了他后一次是真心实意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信了,但结果就是,大哥终于跟他和好了。他怕贸然再提起前一次,会让这份和好的关系又破裂。
为什么这么怕,他也说不出来,大概是因为,对大哥这样的人,这样可恶、美丽、脆弱、凶险、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的人物,要么是沾都不要沾,论他的好,还是他的坏,不沾惹就对了;要么就是不小心沾上,从此喜怒哀惧爱恶欲,全再不由自己作主、全都被他的一颦一笑,一举一动,死死地牵扯住。
他憋住了,没有开口。没几分钟,被他抱住的阎希平却主动说起了话:
“太太,你身上还是很烫。”
阎希平睁开了眼睛。一圈幽黑浓密的睫毛簇拥着他形状美好的灰眼睛,在这么暗的光线下看他的脸,李继英忽然觉得他的脸写满了故事。
故事都不是好故事,李继英脑中冒出的全是书生被深夜前来爬床的狐狸精摄走了魂魄、阴天去湖边洗澡的村汉被水魅吸干了精血等等,全都香艳,全都恐怖。
“大哥,”他深嗅着阎希平身上的香气,仿佛从这一口气息又吸进了一些妖力,迷糊又冲动地忘掉了害怕,他说,“我在吃饭时讲的那些话,都是真的。我承认,我动过给阎师长顺带求求情的念头,可真的就是顺带。您才是我心里头的第一位。”
“我真的是第一位吗?”
被他抱住的精魅眨了眨大眼睛,依然盯着他。灰黑的眼仁清亮平静,没有怒意。
这让他安心了不少,更快活了不少,猛一点头,道:
“真的!我当时一听您那俩小太太说完,我第一个想到就是您!我想了您好半天,才分了一点注意到阎师长头上。我之前特意问过医生,说是您这个肺炎,不是那么容易好全的病,一不留神就要复发。我是真的担心您生太大的气,又把自己的身体给气坏。我说句您可能不那么爱听的实话,阎师长看着那么壮,被打一顿,饿两天,也不会就怎么样了,您呢?您是需要疼着的,爱护着的。我但凡是个有心肝的人,比起阎师长,我就该先关心您。”
精魅盯了他的眼睛一会儿,仿佛是相信了,翻了个身,拿乌发浓密的后脑勺对着他:
“既然知道我不爱听,你就不会学一学怎么把话说得好听些么?但是,继英,你这些难听的实话,比谎话顺耳。是大哥之前委屈你了。明天,大哥给你补偿。”
他不关心补偿不补偿:“大哥,您真的肯相信我了?”
他的手背上忽然落了一只偏凉的手。
那只手按在他的手上,带着他的手掌,从腰腹缓缓往下。
最后来到了那叫他想了一晚上的,目前尚柔软着的地方。
“大哥!”
他那大哥——他那精魅,背对着他,低声开口道:
“今晚就可以先给你一点补偿。你要不要?”
他的手掌不受控制地发颤,一下子握住了那团软嫩,以行动代替了回答。
浑身都在激动得发抖,他又想用力揉搓欺负这柔软诱人的东西,狠狠感受个尽兴,又舍不得用力弄伤它一点。光手摸还不够过瘾,他一掀被窝,钻了进去,当真跟条活鱼似的滑到了大哥的腿间。
“啊……太太……”舒服又难耐地叹息了一声,阎希平皱着眉笑问:“慢一点……急什么?都是你的,又没人跟你抢——呃!”
阎希平的双手在被子底下攥紧了床单,太太滚烫而灵活的舌头从底部到顶端,越来越快速地刷扫,顶端的小孔被舌尖一下下刷过,激起灭顶的酥麻。
那条沾着唾液的湿腻舌头上下往复地舔了一遍又一遍,他的性器被越舔越湿。最后,居然在被子里被舔出了“滋溜溜”的响亮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