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廷芳没有走远。
离开水榭周围卫兵的视线，他站到了花木丛的阴影中。
这丛繁密旺盛的花木位于水榭的西南方，其实距离水榭不远，只是因为有了遮蔽物，加上卫兵在府内相对放松，所以他站在这里，看向金色纱帘已经垂下的水榭，看向纱帘后颠倒了上下位置、仍然是交叠紧密的那两道身影，静静地看了五分多钟，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。
夏夜的微风挟裹花香吹来，风停息后，一枝娇艳的花朵伸在了他的眼底。仿佛是嫌这花过分美丽和多情，自己原地不动站着，它也偏要来撩自己，阎廷芳不耐烦地一抬手，抓住了花枝，作势要折。
然而终究没有折断。他的目光直通通望向水榭，手里的花枝被他轻轻握于掌心。
水榭中，阎督军被压在了美人靠上。
他的背后，依旧是被人仔细叠好了两个深红硕大的软枕；他的双手，则握着一截裹了衬衣的健美紧实的腰身。腰身属于他现在已经由警卫团团长变成了金素第三军军长的顾德全，腰的主人今夜似乎格外热情，这还没有开始多久，下体被吞没吐出的速度，肠肉在上面死死绞弄舔吮的力道，都已经激烈得让他呼吸不畅通。
是来自下身的快感太多，一阵阵排山倒海似的，不但多还来得猛，拍打过来，席卷过来，叫人有了窒息感。
“德全……你……”他咽着唾液，断断续续地问，“今天……怎么这样着急？是因为……想到外面有人站着，一回头就能看见——嗯？”
看见什么，他没说全。顾德全听出了他的戏谑，想“惩罚”一下大帅，又舍不得“惩罚”。不敢弄得太过，假如上面下面一起刺激大帅，大帅的呻吟很可能会憋不住。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站岗的卫兵？
现在李继英太太跑了，大帅又许久不进后院，他得以暂时享受到独占大帅的感觉。
享受过了的他，已经变了，变得更坏了。连大帅的呻吟，他现在都不肯给第二个人听到。
双眼紧紧盯着被抵在了深红缎面软枕上的大帅，看着大帅随他吞吐的节奏而仰头喘息、而时不时吞咽唾液，顾德全很自觉冒犯地再次发现：
大帅其实应该多试试颜色浓艳的衣服。他是绝不怕艳的。换了别的男子穿深红的衣物，变俗的可能性很大，而大帅的眉目够冷，神气够清锐，够压得住这世上任何一种艳妆。就连在情欲正盛的当下，被按在深红柔软的背景之上，他都仿佛具有某种攻击性，绝不似随处可见、又随手便可摘到的凡花。
双膝跪稳在美人靠上，顾德全大腿发力，带起臀部急速起伏，一边激烈渴求着摩擦着大帅的宝贝，他一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了大帅的脸：
“有一点您说的原因……嗯……哈……还有就是，您说，要卖掉我。”
阎希平一只手移动，握住了他的肉棒。
因为确实是卫兵们一回头，就能隐约看见帘子里的景象，阎希平没有同意顾德全脱光衣裤，只抬手解开了他衬衫的前襟，让他肌肉漂亮的胸腹从衬衫中间露出窄窄的一道，下面宽松的马裤和内裤则是一起脱到了膝盖处，露出了私密部位。
一根粗红流水经络盘旋的肉具，高高翘起指天，分量可观的囊袋随顾德全屁股高速起伏的动作激烈来回晃荡，顾德全披着他的长军装外套，从后面看，屁股跟大腿都被遮住了，然而从他的视角看，却是一览余，抓过来或责罚、或温柔地爱抚都很方便，他圈住肉棒，旋动手掌左右碾磨湿腻细嫩的表皮：
“要卖掉你，你生气了？”
顾德全舒服得直打哆嗦，起伏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：“不……我永远……都不会对您生气……”
他一慢下来，阎希平的呼吸总算顺畅了，声音虽然还是沙哑，却不再断断续续：
“是不会，还是不敢？”
顾德全捧着阎大帅的脸，在那含着莹亮光芒的灰眼睛落下轻吻，“怎样……能让您信我？”
阎希平微笑着，睫毛倏而一动，有水珠滚了下来，是从他额头流到了眼眶上的汗：“日久见人心，今天你说的或许是真的，可以经受住任何考验；明天可就不一定。我现在不说考验你的方法。因为，说了也没用。”
“您说得……真对！”顾德全颤抖喘息着，伸出手，用大拇指拂过他的眼底。指肚擦着湿润的水珠，指尖蹭过了大帅比一般男子浓密许多的下睫毛。痒而柔软。从手指痒而柔软到了心脏。
“所以您一定要考我一辈子……一定要看我一辈子。把我看个清楚彻底、看个透。大帅，您英明睿断了三十年，以后还会越来越英睿，可千万不能叫我这么一个‘大笨东西’给骗了……呃！”
阎希平很爱听这个“一辈子”，尤其许诺“一辈子”的，还是他的“大笨东西”。
论向他许下“山盟海誓”的人是什么性别，真诚的“山盟海誓”，阎希平全喜欢，全接受。这话简直听得阎希平心花怒放、深以为然，面上他却故意不理顾德全的表白，手掌还加了速度撸动那根东西，生生撸出了顾德全的惊喘：“既然不是生气，为什么刚才动得那样凶？嗯？不是对本帅不满，想趁机发泄吗？”
“呃啊……不是，大帅！德全是……想表现得好些，热情些……想叫您满意……您就不会卖掉德全了！大帅……唔！”
他忍不了了……前面来自大帅的刺激过了头！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了……
隔着衬衣，他狠狠按揉起了大帅的胸口，同时用最后的理性压抑了力气，没有撕裂大帅的衬衣，他绝不肯叫卫兵看见大帅的身体，哪怕只有一点可能都不行……后面的屁股比手更不听他的话，节奏狂烈的“噗唧噗唧”声随他屁股上下摇晃响亮发出，从他熟软湿透的穴眼里，从肠肉跟大帅性器的迅猛摩擦间。他的穴水，被越发胀大的阳物连连捅弄得从肠道里飞溅而出，打湿了他跟大帅的裤子。能感觉到连大帅的军装外套都湿了一截，哔叽下摆沉重黏腻地贴在他的屁股上，随他起伏的节奏“啪啪”飞快拍打着他的屁股。
阎希平握住顾德全的肉棒的手松开了，攥紧了身后枕头的缎面。
身下的快感比最初的“排山倒海”更激烈了一倍。顾德全一点不说虚的，这热情简直要将他融化。
外面有人，他不好跟在卧室里一样放松地叫，他索性将头一扭，咬住了枕头的一角。顾德全的手在他胸口徘徊，激烈地抚摸着他，揉捏着他。他的衬衣尽管布料光滑，比起敏感的部位来说还是有着一定的刺激性，被顾德全这样大力地揉来摸去，他的上面跟下面简直酸麻得不相上下，只这么被手和菊穴一齐搓弄了不到十分钟，他就射在了顾德全滚烫的体内。
水榭外。一阵清凉的夜风刮过，吹得金色纱幕飘摆。
水榭的西南方，那道隐没在花丛间的身影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。
在他站过的地方，落下了一截被折断的花枝。几片花瓣，散落在枝头的花朵周围，一色的哀婉妩媚。
阎希平自觉到了人生前三十年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；而跟他在这一次讨伐苏钧烈的战争中，合作颇为愉快的大元帅，也随着实力的飞快发展，将彻底革命的信心燃到了最炽，听闻北边又传来动静：总统和总理分属的两大派系，因为底下人员的官职分配问题，再次酝酿起了大战，大元帅认为，这是再一次北伐的大好时机。
虽然挂了个“副帅”的头衔，阎希平却对革命一知半解，对北伐的热情十分一般，跟大元帅持不同的见解，他认为南边各位统领的军队，才刚刚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战斗，该先休养生息、徐徐图之为妙，然而论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，还是个人感情的考虑，他对大元帅的决策都保有几分尊敬，虽坚决不打算参与这一次的北伐，他却是十分愿意借道给对方召集的军队通过。
大元帅那边，也是态度友好，并不加强迫。
借道，主要是借给西边来的几万军队，都是之前积极响应过革命的“护国军”、“护法军”。这些军队的头目，按阎希平想，能懂这个他都一知半解的所谓“革命”，他们应该是很有些学问，说不定还去外国留学过，素质按理说是比较高的。除此之外，大元帅肯定也会对自己的军队作约束。这借道一事，想必并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。
阎希平想是想得很好。
夏末，附义的军队进入了金素省边境。
他收到电报，看过后很不以为意，随手就放到了一边。
没有想到的是，这批按理说素质很高的军队，居然会骚扰金素境内的县城——
说骚扰都轻了，他们洗劫了当地的两家大户，强奸了大户家里的哥儿，抢完奸完，还烧了两家大户的房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