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廷芳放下银耳粥,问:“干爹,您说个法子,儿子要怎么做您才能不生气?您说我就去做。”
阎希平冷笑一声:“乱臣贼子,说得好听!”
一扭头,阎希平扬着下巴皱着眉瞧阎廷芳,眼里的神情是疑惑混杂着嫌恶,仿佛是透过阎廷芳清冷英挺的面孔,看到了他身体里有一个自己不能理解的妖怪,“我说你就做?那你拿枪来吧——别拿空枪玩儿文字游戏,你知道我的意思!”
阎廷芳下了床找到自己脱下的军装,从里面掏出手枪,走到阎希平面前,先给阎希平展示了填满的弹仓,而后推弹上膛,把枪直接递到了阎希平手中。
阎希平瞪着他,瞪了一会儿,忽然举枪向他的头。
“砰!”
一声枪响过后,阎希平放下了手。
“干爹。”阎廷芳的神情始终未变,漆黑的双眼沉静如深潭。
门口传来“咚咚”的敲门声,接着是卫兵的声音:“大帅?怎么了?”
阎廷芳一扭头:“没事!”
门外瞬间安静。
阎希平笑道:“现在‘总司令’是你了;督军府的‘大帅’也是你了。”
“干爹,不——”
不想听他讲话,阎希平抬手制止了他。把握着的枪随手往床上一摆,阎希平扭正了身体,向后靠在了软绵绵的枕头上:
“我拿你没办法。”
他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:
“你不是要喂我喝粥吗?快点喂吧,喂完我要睡了……这次你别再闹我睡觉。”
刚才他的眼睛,始终没有离开过阎廷芳的眼睛。
这个逆子,这个天字第一号大叛徒,在他举枪开枪的整个过程中,眼里都没有一丁点惧怕,他想阎廷芳要么就是拿准了自己不忍杀他,要么就是真的不怕死在自己手下。
说来也真是奇怪,这个人不怕被他杀,好像是很爱他、爱到愿意把命献到他手里,可又欺犯他的尊严,强迫他做那种不伦之事……阎希平心里的烦和恨都是真的,可奈何和想不明白也都是真的。
总之有一点是事实:他给予的死亡惩罚不了这个叛逆。
阎希平决定换新方法。新方法是什么,他还不能确定。但总归不是用惩罚自己来惩罚叛逆,这么傻的事情他绝不会做。
现在他饿了,就要吃东西;叛逆愿意喂他,他就让对方喂。吃饱了好入睡,睡醒再想怎么处置逆贼。
被喂了一碗软糯香滑的银耳粥,阎希平满足地躺在床上,阎廷芳抱着他的脚,拿自己年轻火热的肉体帮他暖脚,他也没有浪费力气去踢去挣扎,很快再次入了睡。这夜他没再被骚扰,酣眠到了天亮。
阎廷芳以为,昨晚的一场强迫事件,这就算是过去了。
他当然不敢再气干爹,只是日日看着干爹,却又不能吃掉干爹,这样的日子未免太难熬。于是,没过多久,他就把之前给干爹用过的药方子又找了出来。
这副方子对身体绝没有损害,是用来养肝明目的古方。然而,他取的并不是这方子明目之用,他是为了这方子能安神助眠。
他骗干爹说这是普通的补药,让厨房每晚在干爹睡前按这方子煎一碗药,由他端了送到干爹卧室,一勺勺喂给干爹喝下。
此后,阎廷芳很是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。不在床上的时候,他是完全愿意当个孝子把阎希平顶在头上供养起来的,两人自然不会闹矛盾,眼看着阎希平日复一日地态度软化,这两天居然肯偶尔施舍给他一个笑容了,阎廷芳心中暗喜不已;而到了床上,阎希平酣睡得沉沉的,根本不晓得自己是怎样地摆弄了他,吻遍尝遍了他的身体,自然也就不存在闹矛盾的可能。即使因为一方的沉睡,每晚都没法做到最后,可他仅仅是边轻轻含着干爹的唇瓣,边自我纾解着,就已经感到了比的满足。
他是这样地得意忘形、这样地肆忌惮,把药都端到了自己面前,阎希平自然不会毫怀疑。
在某一个晚上,趁阎廷芳不注意,阎希平把那“补药”留了一部分下来,第二日偷偷交给了余藏锋,让余藏锋送到一个熟识且可以信赖的老名医那里,让老名医帮忙看看。这一看,可不得了了。
阎希平回想起来了自己那段时间怎么也好不彻底的“感冒”。
他没有证据,只是猜测而已,猜测阎廷芳现在能给他下药,以前未必不能。现在府上还有多少人没被阎廷芳收买,他不知道,也不打算知道了。他从好不起来的感冒,想到了整场带走顾德全的战争,又想起了战争开始前,其实处处也都有阎廷芳的影子,就连最初给他发电报的那个,驻扎在金素边境的张师长,不也早在阎廷芳还是区区一个师长的时候,就已经是阎廷芳的两位心腹之一了吗?这位张师长,就是当年跟何永才一样“只知有阎师长而不知有督军”的张团长。他不能拿自己的猜测给阎廷芳定罪,可他已经实在不想看到阎廷芳的脸了。而他又不打算杀了阎廷芳,杀了阎廷芳,自己也没有新的部将和儿子了,到时候忠于阎廷芳的属下——比如那个张师长,来找自己报仇,自己可没法应付,所以算了,阎廷芳不走,他走。横竖他宅子很多。
当初他的第一任太太刚被他娶进门时,他们的感情好过一阵。那段时光,他们是走到哪儿玩到哪儿、也顺手买宅子买到哪儿,以至于南边八个省全都有他阎希平的豪宅。他决定去最南边的青莱。
眼看冬季将至,越往南,才越暖和;而且青莱没有他不喜欢的革命军。
听说青莱最近掌权的换了人,换成了个李督办。这位李督办全名叫李志忠,是他不认识的人物。
不认识正好,认识的话他还得去拜访。他才懒得拜访谁,他现在是谁也不想见。他只想到海边晒着太阳,安静舒服地度过这个冬天。
阎廷芳发现,干爹最近肯给自己的笑脸是越来越多了,尽管那笑容浅浅淡淡,有时候简直淡到不能称之为“笑”,可他还是高兴,认为这是干爹已经开始向现实妥协了的表现。干爹的身边,现在只有他了,除了他,干爹还能选谁作为依靠、还能选谁去爱呢?
这天晚上,阎希平的卧房。
“干爹,今天晚上,就不要喝补汤了吧?”阎廷芳坐在床边,抬手隔着羽绒被,抚摸被子下面的阎希平。阎希平没有动,乖乖地任由他摸。
这叫他更想再试探一次。说不定,这一次,干爹接受得会比第一次更好。
除了认为阎希平已经开始妥协,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阎希平身体的摸索和品尝,也应当会发挥一定的效果。现在他只要用手指轻轻摩挲阎希平的敏感部位,阎希平的下面就会很快变硬;若是他在此基础上,还加以唇舌的侍弄,那对方性器顶端的红肿小桃子就会立即开始流水。他多用些手段撩拨阎希平,阎希平到时候被情欲一冲昏头脑,说不定不要他强迫,会主动愿意使用他的身体。
阎希平背对着他问:
“今天为什么不喝了?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喂我喝的吗?”
“今天的晚餐里有一道鹿肉,干爹吃了不少。再额外进补,怕您的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