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枣回复辅导员:不好意思老师,我姐姐姐夫死了,我回家处理一些事。
辅导员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,过了一会才出现新消息:节哀顺变,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开口,需不需要请假,申请延迟考试?不要担心学校,先处理好家事。
对哦,还有考试,李枣迷茫地抬起头,后天就要考试了。
他进到屋子里对三姨说:“三姨,我得回学校了,你能不能帮我照顾李南。“李苹李阳光死了,李南的监护权落到了他的头上。
“好,好。“三姨赶紧答应下来,李枣平静地可怕,他的样子让三姨想起来宋慧刚死时候的自己。
李枣又坐车回到了车站,他路过一家殡葬用品店,进去礼貌地询问老板可不可以只买一个黑袖章。老板看了看他,掏出来一个崭新的孝牌:“送你了。“
李枣把孝牌别上,回到了宿舍里。
周常安见他回来哼了一下:“给你拿了水果,你昨天晚上也不回来,我只好吃……“
他看见了李枣手臂上的孝牌。
李枣冲他抱歉地笑了一下:“我有点累了,想先休息,能不能等会再说?”
李枣爬上床,可是他又睡不着,只能翻来覆去,最后蜷缩成一团:“都是假的……”
他好几天都在失眠,连带着考试也没发挥好,他盯着眼前的书,字全部都漂浮起来,他一个字也读不进去。突然手机响了,那些小方块都掉下来,回归到了本来的位置上。
“喂?”
“你是李阳光的亲戚吗?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。
“是……”李枣迟疑了一下,是姐夫朋友吗?还是同事?总之不能是比死亡更糟糕的消息了吧。
“你姐夫把我们厂里的机器弄坏了你知不知道!他人呢?!”
“他死了。”李枣回答。
电话那头滞了一瞬:“你少在那放屁!什么死了!他要赔钱!他人呢?他就是死了也要赔钱!”
“他真的死了,家里爆炸了,炸死了。”李枣耐心地解释。
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,李枣在他的解释下明白了一切,机器把李阳光整个右胳膊绞了进去,机器也报废了,李苹他们没有钱在建南市继续呆下去了,只好回到老家。
现在工厂要求李枣替李阳光还债,那边很柔和的声音说到:“你看啊,咱们这个机器坏了,我只要你赔我5万的检修费用,你知道修一台机器要花多少钱吗?你姐夫死了,那不能就不还了吧,你们要是不还钱,我只能去法院告你了,到时候要赔的钱更多了,而且你还是大学生吧,你要是被判了,大学铁定是上不成的咯。”
李枣强装镇定:“你们有证据吗?”
对方不知道怎么加上了李枣的微信,发了一个名为证据链的文件给李枣,李枣点开一点,里面还有一封像模像样的律师函。
李枣的手颤抖起来,他放下手机,感觉天旋地转,那边宋诚钢又给他打来电话:“你什么时候把那小鬼领走!”
“我、我还在考试。”李枣小声回答。
“妈逼的,一家子赔钱货,你快他妈把他弄走,否则我今天晚上就把他扔出去喂狗!”宋诚钢那边又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。
“不要!”李枣连忙制止“我给钱!我会给钱的!三姨夫,我去打工,我会给你钱的,别搞李南!”
宋诚钢毫不遮掩地嘲笑起李枣:“你给多少钱?你个穷学生能有多少钱,穷的连花圈都买不起,还想养小孩?”
“每个月1000,不,1500!三姨夫,求你了,别扔掉李南……”李枣开始哀求起来。
那边三姨接过电话:“不会扔的,不会扔的,但是你要按时打钱啊……”她说话声音很小,李枣明白是宋诚钢在盯着她的缘故。
“我肯定,我肯定。”
电话挂断,李枣捏着手机手足措,他该怎么筹出五万赔偿金和李南的抚养费。
那个……”
周常安转过身,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顶----是李枣
“干什么?”
“能不能借我点钱?”李枣小声说。
李枣的手紧紧攥在一起,他实在有点走投路了,他在学校里也没有认识一些别的朋友,他那点仅剩的可悲的自尊心令他法向沈乔松开口,只好偷偷摸摸找到周常安。
周常安正在接水,水声哗啦啦的他听不清李枣在讲什么:“你说什么?”他声音大了些,李枣的脸白了白赶紧摇摇头说没事没事,他主动帮周常安拎起放在一旁的外卖,有点讨好地说:“我帮你拿东西吧,你手里面要拎水壶不方便拿。
周常安嘀咕了一句事献殷勤,跟李枣一前一后地回到宿舍。他放下水壶之后看到李枣已经爬上了自己的床,缩在被窝里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李枣躲在被子下,双手颤抖地点开了一个联系人,对方是一个黄色网站广告方,李枣咽了咽口水发送过去一行字:如果是双性人,钱会给的多一些吗?
负责人立刻回复:“当然,只要你愿意。”
“……”
一会后,李枣发送过去:我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