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奇怪的感觉。
谢昀心想，眼睛往下这么一走，就看到此生都不想经历的第二件事情。
“啊——”
惨叫声或许很小，但绝对不可能没有。
也幸亏他来的时候多带了两身衣服，否则今天还必须得回北辰宫。
黎昭哑然失笑，问：“你不会没带过孩子吧？”随后转念一想，似乎还真不需要他自己带。从小锦衣玉食有人伺候，即便日后真有孩子，那也轮不到自己带。
“我又没有……”他小声说着，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然来。
她依靠在门边，看着连翘怀里的褚云霄，漫不经心说：“这才哪到哪儿，等日后真的有了再说不迟。”她莫名想起梦里的小团子，白白软软，瞧着就是金尊玉贵的主。
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。黎昭第二次回想起那个梦，霎时间，稀薄的怀念之意涌上心头。
“对了连翘，昨晚下雨了没？”她问。
连翘摇头，觉得她莫名其妙：“昨晚哪来的雨？殿下你莫不是做梦糊涂了？”
怎么她也说没下雨？就在黎昭不知所措的时候，宫内钟声阵阵，绵远悠长的声音飞快地传遍各个角落。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她探出头，在西三所的屋檐底下张望着。
谢昀终于换完衣服，从屏风后走出来，身上的味道已经用棉布擦拭多次，又熏了小半个时辰的香，这下子终于盖过去了。
“看来是宫里出大事了。走，咱们快去看看，万一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。”
往日宫里哪出过大事？
他心里萌生出不好的预感来，钟磬声一下又一下，砸在本就不安的心里。于是掐着手指，一点又一点，终是算出难以接受的结局。
“皇后娘娘……怕是有恙。”他尽力说得委婉一些，惊得后面的连翘险些把褚云霄扔出去，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，黎昭已经跑没影了。
养心殿前，乌泱泱跪了一大波人，各个面色凝重，生怕大祸临头。排成两列的萨满念叨着陌生的经文，就连平日里偷奸摸滑的僧人，也是兢兢业业敲着鼓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！”黎昭大喊，立马被李德福拦住：“哎哟我的小祖宗，您这个时候可就别添乱了。”
此话一出，本就沉着的心顿时跌到谷底，她抓着李德福衣领，也顾不到什么，质问道：“你快说啊——”
“娘娘、娘娘染了病，这个时候……”李德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，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正冒着火的她。
黎昭倒吸一口凉气，不管什么礼仪尊卑，猛地冲进养心殿。就连一脸哀愁的永元帝也不免一惊：“你……”
“母后……”她一路趔趄，脚尖踩到厚重的衣裙，踉跄到床榻前。
沈绥面色苍白，额头上满是红斑，进气少出气多，显然不是长久之兆。
“小昭……”永元帝还想劝一劝，就见黎昭拿出手里的银针，零零散散扎进去几十根，又飞快地写了一张方子，交给太医院，“立马煎好送过来，否则就等死吧。”
医正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，心里原本欣喜万分，可以看到纸上的字，又在顷刻间沉在水里。
这写的什么东西，怎么都看不懂！
几个太医面面相觑，脸色难看的过分。